书中的女主角、十八岁的“我”被代号为“送奶工”的男人盯梢、骚扰,“我”虽然没有受到肢体上的伤害,但生活被笼上了一层阴云,并深受谣言之苦……这本书的厉害之处在于,它以第一人称视角切入,以絮絮叨叨的方式表达了“我”的被冒犯,并将这种不适感几乎是无保留地直接传递给读者,借此呈现了“我”所在社区的群体暴力与无聊。
送奶工以自来熟的方式闯入了“我”的生活后,我试图摆脱,但没有成功。比送奶工更可怕的是人言可畏,关于“我”和送奶工的种种窥视与细节方面的想象:比如碰面约会的时间、地点——“据说我们喜欢待在一起,就我们两个人待在老地方里的一个老区域,那里高高的草丛疯长,盖过了墓碑”;比如“我”当时的神态,“我每次坐上他的豪车,总是如此自信,宗石如此傲慢,据说是这样的,因为很多人看过”;比如“我”未来的生活,“过不了多久,他就会让我从家里搬出来,搬进某个公寓,过上那种司空见惯的金屋藏娇的生活,当然,这公寓肯定坐落在红灯街上”;此外,他们还会抓住“我”用问题折磨“我”,这种时候会近得几乎面对面……这里的人们为何如此行径呢?作者借“我”之口,分析道:“这里的人们对性抱有畸形的兴趣,每当你厌倦了政治八卦,性的肮脏就成了嚼舌根的最好的材料”。
更糟糕的是,尽管“我”试图以“不知道”来应对无聊人们的提问,但这似乎起到了反作用。“我在这些人身上用去了多得超乎寻常的精力——为了努力避开他们——当然,这也就意味着我在吸引他们……所有那些昏天黑地和互动游戏都让人痛苦,我的所有掩饰原本是为了以不参与的方式保持独立,结果却成了与他们齐心协力达到目标。我太晚才意识到,在我堕落的过程中,我自己一直都是个积极的玩家、贡献的主力、关键的环节。”小说中的“我”陷入了一种无力摆脱的状态,就像用力去打一团棉花,最终只落得个被吞噬。
小说最后,作为反对派分子的送奶工被枪杀,这似乎给这段“恶意满满”的故事画上了句号。然而,事实果真如此吗?十八岁的“我”所受到的伤害,能一笔勾销吗?“我”对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信心,“很显然,生活中有些人不配得到真相”。如不参与这个世界的龌龊,似只能选择冷眼旁观。